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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行山上柿子红
文章字数:1,059
  五月鲜桃,六月梨,八月柿子红了皮。秋分时节,故乡太行山的柿子该是一片火红,一片甜蜜色彩了。
  六七十年代,太行山的山里山外,村镇的田间地头,道路两侧,栽种最多的就是柿子树。一进入八月,乡村的柿子树就全都挂满了红灯笼一样的果实,充满了喜庆和甜蜜。
  记得,老家村里中秋节前分柿子时,不是按斤两,而是按柿子树的多少划分。人口多的可以分到两三棵大柿子树,收获数百斤的红柿子。
  柿子的品种也是多种多样,又甜又脆的“八月黄”、又圆又重的“大砂锅”、小巧玲珑的“小火罐”等。
  孩子们都特别喜欢“小火罐”,约是乒乓球大小,非常圆润,皮儿薄如纸,一碰就会裂开流淌出甜蜜蜜的汁液。孩子们常常会轻轻揭开柿子蒂盖,露出圆圆一个小洞,嘴对着露出的小洞,“哧溜”一吸,美美的一口果汁进肚了。然后,反吹一口气,瘪的柿子皮又圆鼓如初,好吃又好玩。“八月黄”的树长得笔直,柿子都结在很高的枝桠上。只有年轻后生们才有胆量和那爬树的功夫,“噌噌噌”爬到七八米高,骑在树枝上,够到黄橙橙的大柿子,咔嚓咔嚓”享受到又脆又甜的果实。
  “大砂锅”个头大、皮厚,一个有三四两重,中看不中吃。但可以削了皮,挂起来晒成柿子饼,到霜降时,柿饼外面裹上一层雪白甜蜜的柿霜,就华丽转身,身价倍增了。
  中秋时节,许多熟透的柿子卖不完,吃不了,乡亲们会用来酿柿子醋。熟柿子与小米稀汤拌在一起,放进砂罐里静静地酿上一冬天,便成了稍稍发黄、散发出酒曲果香的柿子醋。柿子醋比米醋酸很多,蘸一筷子放嘴里都能把牙酸倒。
  那些还没有熟透就掉落的青柿子,老乡们也不舍得丢弃,会集中起来做“漤柿子”。青皮柿子放在大瓦盆中,倒入温水,搁在煤火灶台上慢慢暖着,一星期左右,青皮柿子就会变得稍稍发黄或发红,捞出来,可以连皮一起啃,原来的涩味全没了,已经变得脆生生甜丝丝的。
  我们不仅把柿子当水果吃,或酿醋,还会千方百计地“粗粮细作”,与玉米、红薯等粗粮结合起来,制作出可口的柿子饼、柿子面窝头。把新鲜的柿子压成汁,与玉米面搅拌在一起,揉成团,拍成饼,在烧饼炉上烤制,就做出了外表金黄、口感焦酥、鲜香甜润的柿子饼。或与红薯面掺和在一起,放点泡软的黄豆、花生豆,蒸出来,就成了香软的红薯柿子面窝头。
  转眼三四十年过去,当年故乡的柿子树围绕山村的景色消失了,入秋后田间地头红灯笼披挂一身的柿子树没有了。随着柿子树消失的还有当年艰苦生活里的青涩、苦楚、艰难、辛劳、饥饿。回想一下,岁月就像当年我们做的“漤柿子”一样,把生柿子过滤掉青涩、苦味,转变为甜美和怀念。
  中秋节又到了,怀念家乡太行山上火红的柿子。(周国利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