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一年马上就到了，想起去年的元旦，至今仍然五味杂陈，我是在医院陪妻子度过的，或者说是在欢喜又忧虑的鼾声中熬过来的。
　　去年元旦的前两天，突然接到家里电话：妻子近期频繁出现心绞痛，冠心病加重症状明显，亟待检查和治疗。而她却一直咬牙忍耐着，不想让远在闽南工作的我知道。
　　我心急如焚，当天请假，第二天乘飞机赶回河南。第三天便带妻子住院开始检查。元旦假期，医院病人猛增，一床难求。平日一间病房三个床位，已增加到四个。元旦当天好不容易安排妻子住进病房，计划第二天做心血管造影检查。
　　夜幕降临，病房里四个病人，四个陪护，折叠床撑在过道上，屋里一下变得拥挤。10点，大家都躺下休息，我和妻子挤在病床上，麻烦也随之而来。病房内呼噜声此起彼伏，规律的与不规律的，简直就是嘈杂的鼾声大合唱。我常年在外，干工程，忙检修，自认为还经得住各种噪声的考验，但也忍受不了这“呕哑啁哳难为听”的伴奏。平日就深受失眠煎熬的妻子更是焦躁不安，翻来覆去，最后坐起身来，嘴里嘟囔着“吃了安眠药没一点作用，这熬一夜，明天可怎么检查啊？”
　　我起身坐到她的床头，打开手机里下载的促睡眠的轻缓音乐，放在她枕边，想帮助她入睡。过去一个小时，没什么效果，妻子还是辗转难眠。
　　无计可施的我起身走出病房，在楼层的病房区寻找，想找一个可以放简易床的位置。楼房集中供暖，走廊虽然比室内凉一些，但温度还可以忍受。
　　还好，在医生值班室旁边的通道位置选中“床位”。夜间少有人走动，这儿算是安静的角落。马上回屋把一张简易床搬过来，拿被褥铺好，然后扶妻子出来试试。她虽然不甚满意，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，试着躺下。
　　我给她盖好被子，加上大衣，自己在旁边一张椅子上侧躺着看护。差不多又过一个小时，终于在焦虑的期待中听到了妻子发出轻轻的鼾声。我心情一下子安稳下来，如释重负。就这样，在侧耳倾听着妻子断断续续的鼾声中，在后半夜的寒冷中，我煎熬却心安地度过了一个特殊的元旦之夜。
　　第二天给妻子进行了心血管的彩超、CT、造影检查。终于结果出来，病情比意料的要乐观一点，随即安排治疗措施，进一步控制和恢复。
　　回忆起来，当时的新年元旦，带给我的不只是对过去一年的回顾，更是一次对人生的无常、对健康生活期望的深刻体验。去年元旦，在让我欢喜让我忧的鼾声中，度过了一次忘不掉的跨年之夜，铭刻于心。 （周国利）